从我的自身经验出发,最狠毒的骂人话,不是什么外表上的打击,也不是去攻击别人道德操守,原则底线上有毛病,而是拿这块方砖砸他:你没有生活。
这句话出一听好像是咒他是死人,其实不然。生活和生命还是有区别的,有生活的人肯定有生命,有生命未必有生活。法语英语都有这个说法,不过他们的life和vie的种种深意要结合语境理解。
生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?
好像是肉体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满足?艺术家们不就讲究体验生活,或者采风,具体行为常常是花钱去个山旮旯里的村落卧底,住上个把年头。风尘仆仆地在乡间小路上马不停蹄,看来是一种生活。
不过也有人认为到非洲打猎,开飞机到南极兜风,戴着可以沉死人的钻石链子吃金箔才是正宗生活。这后一种生活成本比较高,我们平头百姓还是不要擅自讨论,不然很可能会有出自这种阶层的环境捍卫者跳出来大喝一声,说,你等,没有资格和我们攀关系,那多煞风景阿。
生活其实到处都有,应该是生命的延伸,是每个人对自我生命的体验。同样在一座城市里,有的人过得有声有色,高呼不需此生,有的人郁闷地埋头睡觉度日,写信给别人说我快死掉了。同一片天空,有的人看了会想:这鬼天气,该加衣服了,有的人却被那种灰色感动得一塌糊涂,半夜爬起来哆嗦着写诗。这就是不同的生活态度的缘故。
生活没有好坏之分,就是有,或者没有那么简单,大多数人都还是有生活的,个别简直一点生活都没有的,我们叫他们行尸走肉。我个人认为有生活绝对比没生活有趣。这两种情景交织在一起,就像二进制的1和0,可以把我们的社会搞得很复杂。黑色和白色混在一起,可以调出上百种不同的灰色呢,但我们也不可以说这种灰比那种灰要高明这种话。大多数时候,舆论趋向是动员全民深入生活的,这是好的,但如果他们提倡某种生活方式优于另一种,如用某某香水,吃某某燕麦粥是高质量生活的表现,那完全是瞎扯淡。
人只能活一次,生命之有一次,这点已定,可是我们还可以在不同时期选择尝试不同的生活。这在本质就是让人痛苦的生命中,真是件让人倍感欣慰的好事。
本来想说的不是这些的,可是心头不随笔头走。。。- -
现在是八卦时间~!
我的理想学校中的人物:
叶公超先生教学法非常奇特。他几乎从不讲解,一上堂,就让坐在前排的学生,由左到右,依次朗读课文,到了一定段落,他大声一喊:“stop(停)!”问大家有问题没有,没人回答,就让学生依次朗读下去,一直到下课;有人偶尔提一个问题,他断喝一声:“查字典去!”这一声狮子吼有大威力,从此天下太平,宇域宁静,相安无事。有学生问他有的字在《英华合解词汇》里查不着,怎么办?他说:“那个《词汇》没用,烧了,要查《牛津大词典》。”钱钟书说叶先生太懒,郑洪年称他为“外国名士派”,闻一多则呼他为“二毛子”,指他精通洋文不懂国故。
冯友兰在西南联大教书,留有长髯,身穿长袍,颇有道家气象,其本人则倡人生哲学之多重境界。一次,他去授课,路遇金岳霖,金问:“芝生,到什么境界了?”冯答:“到了天地境界了。”两人大笑,擦身而过,各自去上课了。
赵元任与林语堂偶尔通信时,写的是汉字的英文,例如“狄儿外剃,豪海夫油鬓?”林语堂非常喜欢。
梁实秋、罗隆基等人偷看胡适日记,胡笑容满面地说:“你们怎可偷看我的日记?”随后严肃地说:“我生平不治资产,这一部日记将是我留给我的儿子们唯一的遗赠,当然是要在我死后若干年才能发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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